官清則身輕,自律則自由。古今皆然。
北宋理學家周敦頤一生追求清廉,“人品甚高,胸懷灑落,如光風霽月”。1072年,周敦頤來到江西,創辦了濂溪書院,設堂講學,收徒育人。他將書院門前的溪水命名“濂溪”,并自號“濂溪先生”。他在書院內建造了一座愛蓮堂,堂前鑿一池,名曰“蓮池”,以蓮之高潔,寄托自己畢生之心志。
周敦頤任永州通判時,侄子來看他,想求個一官半職,周敦頤斷然拒絕,并耐心地作了解釋。侄子臨走時,周敦頤除送了些銀兩布匹給他,還特地寫了一首題為《任所寄鄉關故舊》的詩:“老子生來骨性寒,宦情不改舊儒酸。停杯厭飲香醪味,舉箸常餐淡菜盤。事冗不知筋力倦,官清贏得夢魂安。故人欲問吾何況,為道舂陵只一般。”
這首詩的大概意思是,自己不改書生的寒酸氣,不愛美酒佳肴,只愛粗茶淡飯;工作繁重自己不知疲倦,為政清廉自己夜夜安睡。清廉自守、心中無愧,心神寧靜、夜夜安睡,這是為政者應有的追求和狀態。周敦頤拒絕用手中權力為家人辦私事,是為政之道,也是為人之道。蘇東坡感慨:“先生本全德,廉退乃一隅,因拋彭澤米,偶似西山夫。”
周敦頤為政多年,生活十分簡樸,甚至很是寒酸。好友潘興嗣在《濂溪先生墓志銘》中寫道,“在南昌時,得疾暴卒,更一日一夜始蘇。視其室,服御之物,止一敝篋,錢不滿百,人莫不嘆服。此予之親見也”。周氏后人中,不同的分支有著不同的《周氏家訓》,雖字句長短不一,但都傳承了周敦頤的清廉之風。
廉非為政之極,而為政必自廉始。惟廉則欲必寡,欲寡必公,公則不潰,不潰則心安理得、身為民役,無所畏懼、行穩致遠。對每個為政者來說,“贏得夢魂安”是一種境界。而要達到這一境界,那就要干干凈凈、清清爽爽、堂堂正正。
金朝官員胡礪清正廉潔,安然處世,行為自得。《金史·胡礪傳》記載,胡礪任同知深州軍州事時,敢于打破陳規,對衙門雇傭的所有弓手進行罷免。因為這些人皆是市井無賴,常以緝盜為名騷擾百姓。事后,坊間便有“某日盜賊要發難,將殺通守”的傳言。有人請胡礪提前做好防備,胡礪說盜賊所圖的是錢財,我這么窮,還防備什么。這天晚上,胡礪下令官府公署撤防,竟然什么事都沒有發生。
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“為官清廉不患賊”的故事。胡礪用行動告訴我們,為政者要想坦坦蕩蕩,避免患得患失、怕這怕那,前提就要做到兩袖清風、為政清正。倘若貪得無厭、斂財不止,必然會擔驚受怕,難以得片刻安寧。
我們黨提倡從政清廉,要求黨員干部一心為公、一塵不染、一身正氣。延安時期,《解放日報》一篇文章寫道:“在‘廉潔政治’的地面上,不容許有一個‘肖玉璧’式的莠草生長!有了,就拔掉它!”在我們黨的歷史上,很多優秀黨員干部,如焦裕祿、谷文昌、楊善洲、廖俊波、楊業功等,他們聚精會神為民干事,一心一意為民用權,“仰不愧天,俯不愧人,內不愧心”,就在于甘做清流、從政清廉。
“法立奸胥畏,官清憑素心。”黨員干部要想心安理得、魂安夢香,必須涵養一顆素心。這就要求黨員干部淡泊明志、寧靜致遠,知足常足、知止常止,不為浮華所擾,不為外物所役,不為名利所累,把黨性修養作為終身課題,把紀律規矩化為內在自覺,永葆清正廉潔的政治本色。(桑林峰)